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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分享青春的馈赠

1999-07-07 来源:中华读书报 古耜 我有话说

尽管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青春韶华,然而,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已经逝去的青春韶华,做一番交织着情感与理性的审美打量———事实上,只有在青春的旅程中经历过许多,追求过许多,体验、沉思过许多,并因此而领略了青春真谛与真味的人,才能在自己从年龄上告别了青春韶华之后,依然保持着一种青春的心理与情结,进而回眸往昔,观照当下,把真实而丰沛的青春感怀和思绪诉诸文学笔墨。而此时此刻,这种审美化抒写,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的青春经历,它于无形中具备了普遍的生命与心灵成长的裨补意义。这便是肖复兴和他的一部散文新著留给我的阅读印象。

在这部由广东新世纪出版社出版、书名为《梦之门》的作品里,作家在?笔为文时,总是特别看重能为青年读者的现实生存与发展,提供一些健康有益的精神滋养。关于这一点,我们即使对全书做最浅表的扫描,即看一看书中那些诸如《宽容是一种爱》、《才能是埋在地下的煤》、《女儿的代价》、《死如秋叶之静美》之类的文章标题,便不难有所领悟。毋庸讳言,这样的创作追求同今日文坛的流行意趣,已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君不见,若干所谓青春散文或一味沉溺于自恋情调很浓的个体心理或生理躁动的描摹,或更多满足于颠覆意识很强的新潮观念与生存状态的张扬,而它们共同放逐的偏偏是对青春意义的关怀和探究。从我们的文学曾经把教化作用强调到极端化和绝对化的地步,而如此这般的审美倾斜最终难免遭到来自文学自身的报复与反拨的角度讲,时下青春散文的流行意趣自有其必然性、合理性以及相应的审美价值。然而,必须指出的是:陶冶、教化和雕塑人的灵魂,毕竟不是散文之累。同读者展开心灵对话,进而贻其以精神的洗礼与提升,永远是优秀散文作品、特别是出色的青春散文所不可或缺的重要内质。正是从这样的创作背景与审美尺度出发,我们来看《梦之门》的价值取向,即可发现:它委实堪称高蹈流俗,自持灼见,因而相当的难能可贵。

走进《梦之门》,作家的青春意识与青春关怀纷至沓来。而这些面向青年读者的观念形态,既不是对有关政治口号和政策导向的简单图解,也不是对某些舶来理论和时髦说法的盲目趋随,而是作家站在时代意识的制高点上,用经过选择和消化的先进人文科学理论作参照,对自己曾经有过的青年时代的生活经历、社会闻见、心理体验和情感流程,进行具象反观和理性品发,并最终于自省中省人的结果。譬如,一篇《永远的校园》,通过讲述作家与校园的缘份和他在阔别校园之后依然保持的对校园的深深眷恋,相当真切地传递出校园氛围对整个人生的滋补和净化意义。而《美术馆与音乐厅》一文,则在作家有关自己、儿子和美术馆、音乐厅的往事回忆与品评中,自然而然地凸现了艺术必然有益于现代人生的严肃命题。还有《梦中的红帆船》、《原谅》、《青苹果·红苹果》等文,都是“我”从昨日的经见中引申出了普遍的青春哲理。这样一种意义的阐扬,或许少了一点理论的深奥和思辨的谨严,但是,它却非常切近当今中国青年一代的现实生存,因而也很容易走进当代青年读者的心灵空间。

同这种拍合着当代青年心理脉搏的意义阐扬相协调,一部《梦之门》在艺术表现上也尽量争取让青年读者喜闻乐见。譬如:作为以启人为旨归的散文,它很注重将理性与感性、铺垫与升华有机地结合起来,融为一体,努力避免行文的生硬与枯燥。在叙述方式上,它始终保持一种娓娓道来的语调,同时交替使用第三人称和第二人称,由此造成与读者平等对话的效果。加之作家原本拥有灵动鲜活的语言,以及每每深浸其中的健朗而充沛的情韵,这便使通部作品形成了一个独具魅力的青春磁场。它吸引读者步入其中,分享青春对作家的馈赠,而此时作家亦悄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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